上海银监面试之行 ZZ

candygreen

 

    2月2日，带着诸事不顺的郁闷心情，我到了上海参加银监省局机关的面试，其实银监这个职位并不是我的首选，找工作一事对我而言已尘埃落定，我到上海，真正的原因是为了散散心。 由于买票出现问题，所以我的票是晚八点的，十二点半时才抵沪。同学波来站接我，本心并无忐忑，途中却知他现在已是有“老婆”的人了，现在跟女友同住，不由得心存歉疚，为他，更为他那二十出头的小女友。 前年曾来过一次上海，看到波住一个较破的房子，自然还是租的，当时很为他的辛苦感叹了一番。这次来，他仍未搬，我却不意外——因为我们都对这世界有了更深的认识了罢。

 

　　波的女友——小程，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这口气有点像长辈了，颇为不敬，但我也只能这么说——也还算会持家，只是做家务的能力恐怕一般。因为波的“家”虽已从前年的“狗窝”到了现在的“人居”，却离“家”仍差一截。也难怪，现在的小孩——不论男女，能够把一个“地方”营造出一个“家”的氛围的，又能有几个呢？这不在于经济是否宽裕，时间是否充足，而在于对生活的积淀和感悟。 随意聊了几句，便洗洗睡了，因为时已届凌晨2点，我上午8点前要赶到一个半小时车程外的陆家嘴，恐怕六点就要起床了。而之前，我已经上了一整天的班，又赶了几个小时的火车。

　　我有个“生物闹钟”，只要有重要的事，我再累也会在预定时间自然醒，从不要闹钟，这一次也一样。五点多我就醒了，起床穿衣，洗漱，波也醒了，出来带我去地铁。很不喜欢上海的交通，太挤了。但因为很早的缘故，车里人很少，灯却亮，波睡眼朦胧，突然冒出一句“你都长抬头纹了”，心被震了一下，像当年有人说我开始长白头发了一样。我笑笑，没说话。 波要送我到面试地——陆家嘴国家开发银行大厦的，我坚辞了，自己上了地铁，一方面自己长着嘴，另一方面也不忍心把他从“小”老婆的被窝中拉走太久。

　　同公交相类，地铁人也少得可怜，这对我真是一个新鲜体验。我大咧咧坐下，掏出一点网上资料来翻了翻。我知道没用（事实证明也没用），但多年来习惯了。除了地铁2号线，抬头就是金茂和东方明珠，没什么心思看太多风景，我瞥了一眼就往另一方向走去——那里有国开行大厦，那里有银监局。 同一切高档办公楼一样，大堂空荡而堂皇，电梯宽敞而冰冷，来到17楼，竟已有不少人在侯考室坐着了，银监局真的太有吸引力。

　　找自己的分组，最后一组，座位也在最后一排，随便找个座位慵懒地坐下。来了两个MM，蛮有气质那种（估计猪参加面试也能倒饬的很有气质吧）。我摆出标准的电眼笑容，她们竟没抬眼看我，不由得忿忿，打开摆好的纯净水咕咚一口。 坐了一会，人多起来了，气氛也见活跃，但一眼就看得出，绝大部分人都是为了缓解或掩饰自己的紧张。我是不多的一个真想聊天的人，但可惜身边没人坐。哎，人太有魅力就没人理——我这么安慰自己。

　　终于有人坐我旁边了。一位个子高高的长腿MM，估计有168吧，身材是“骨感美”型的，可惜脸蛋跟身材一样太过消瘦了些。一身套装，蛮有模有样的，可惜无意中一跷二郎腿，让我看到贴在鞋边标签还没撕。“昨天买的鞋吧？”我问，同时指指标签，她笑了，是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央视模特大赛曾有一位美女得此美誉，让人生出怜惜之心。把标签撕下，我们开始聊天。陆续地，周围人多起来，我另一边坐了一位广东来的MM，并非江苏人，报的却是江苏银监局，刚才说的那位骨感的女孩是湖北生湖北长，却考了上海银监局，一问原因，都是跟男朋友跑来闯天下，颇有点私奔的味道，一时对她们的“傻”倒有些肃然起敬了。

　　我有个特点（且不说缺点优点，因为我自己也无法定性），一对不认识的人一起聊天，很快我就会成为这个“无领导小组”的“领导”，无论面公司还是面公务员时，我都如此。自己也感觉不太好，会不会过于锋芒毕露，但仔细一想，我倒也没有什么盛气凌人或者居高临下，也许是别人觉得我还有点幽默感吧。身旁的几个人也都是颇擅言辞之人，很快我们所在的最后两排就成了整个候考室最热闹的地方，我注意看了看，满屋子二百来个人，好像就我们在“大声喧哗”，引得前面总是投来看猴子一样的目光。不由得有些骄傲，在这庄严的地方里、严肃的气氛下，能挑起这么大噪声，还没人来管，也算大快人心之事一件，另外，这银监局压迫了我们这么长时间，终于让我们有机会还击了，小小报复，倒也舒心。

　　终于有人开始发话了：“没交报名材料的有。。。。。”，我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尊姓大名在银监局的会议室里回荡，真是陶醉。。。“这些考生是不是没来。。。”，！！！来了只顾着看MM和侃大山，却忘了交自己的材料。于是赶紧上台补交材料，要不就没有这个在上海银监局机关里聊天的机会了，岂不可惜。交了材料，上个厕所，回来发现有人给我们抓阄了，儿时在家藏猫猫抓过阄，未曾想在银监局能够重温旧梦。于是欣然入手，嘴上和大家一样说着：“让我排前边吧。。。”；心里和大家一样想着：“让我排后边吧。。”。我最后一个抓阄，信封里却还有四五个，犹豫了一下，拿了一个，2，比我笔试的分数排名靠后一位。。。抓完了阄，在那个“2”旁郑重地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接着聊天。突然想起，应该认识一下与自己报同一职位的另外两位战友，本来可以是朋友、甚至兄弟，却被银监局逼着成了对头。战友也好，对头也罢，都应认识一下，况且，我没想当他们的对手。本来笔试就比他们高，现在的面试对他们而言不公平。同吊儿郎当的我相比，背水一战的他们更值得尊敬。

　　抬起头，我喊了起来：“谁报的**局**部门的**职位啊？”，正在左顾右盼间，我身边的广东MM捅 ** ：“这位”，看她右手，看到一位斯文却又带点紧张的哥们，他开始看我的眼睛~：~没有太多善意。可惜我不在乎他有没有善意（我想熟读公务员面经的他是把我当白痴了），一把握住他的手：“兄弟，缘分哪！”。我很敬佩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硬是把自己的惊讶吞到肚里（从这一点上来讲，他比我更适合当公务员），同我热烈握手，就差没贴面了，接着，热烈讨论，我是这个学校的你是那个学校的我叫张三你叫李四咱们都一样是战友可惜不知道王二麻子在哪里，我昨天从这里赶来的你前天从那里赶来的上海这地方真挤乱七八糟不是人呆的，我住同学家你也住同学家今天早上很早就起来啦天气还不错不冷也不热嘿嘿哈哈。。。夹在中间的广东MM无措而惊讶地看着我们，也许她把我们当成和她男朋友不同的另一种男人了。

　　我竭力想要缓解他的紧张，因为我希望他能成功。与已经有一个比较满意OFFER的我相比,也许他更需要这个机会。我一直认为自己的本性还是善良的，如果有两个苹果而我只能吃一个，我不会把另一个踢到水沟里去，而会把苹果递给别人（宏观经济学学多了，总是希望追求社会资源的最优配置，社会价值的最大化）。遗憾的是，我没感觉他的心情缓解了多少，反而好像有点因为我的洒脱而更有压力。兄弟，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向你道歉，我真的希望你能成功，并非故作伟大。时至9点，开始有人被叫出去面试了，排我前面的就是那个曾经对我的电眼无动于衷的mm，目送她的背影出门，我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在神圣的银监局留下自己的记忆，于是，我跑出去上厕所，顺便抽根烟，因为我感觉自己实在困得受不了了（然后发现自己把打 ** 留在了候考室，我又不会在厕所里钻木取火，只得放弃火烧银监局的计划）。回到候考室，发现左手边的骨感mm已经躺在椅子上睡着了，歪着脑袋，真的挺惹人怜爱（大家别误会，人家是本科毕业，我是把人家当妹妹怜爱，而非色心又起）。也难怪，刚才聊天的时候她说早上5点就起来了，又抽了个后边的号，得坐这儿等到下午甚至第二天，难为这二十出头的湖北妹子了。

　　我其实更困，却睡不得，因为下一个就是我了。很快，有人在台上说“2号**”，并让我“把东西都带着”，不由得百感交集，不知这更像是出狱还是入狱。出门前享受了不一般的待遇，我身边的几个战友，包括我的“对手”，都和我握手，一位mm祝我成功，我最后幽了一默：“那是，不看看我是几号？”伸出两根手指，邱吉尔的“V”字在向她灿烂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