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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经验] 值得借鉴: 宝洁财务总经理十年前求职心理路程【西区故事】(未完待续) [!copy_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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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26 11:3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打印
本帖最后由 PG_FA 于 2011-9-27 23:45 编辑

此文由现任宝洁大中华区分销商渠道财务总经理Leo Li于2001年发表

西区故事(一)
翻遍了网上的就业信息,这几天越来越少了。木质的音箱里传来高晓松那首《青春无悔》。我想,可以写点什么。我就要这样离开吗?离开北京?去广州?我已经答应了她,只要她决定签广州,我就找我们公司,申请去广州分公司工作。这样既可以和她在一起,又可以省下6000元违约金,说不定已经落下的北京户口也可以不用转去广州,一举数得。

两年半以前,当我们开始时,我们曾说过,只求大学这剩下的3年在一起,当毕业时,我们笑着分手。那时想得多简单啊,以为感情可以收放自如。可是当现实真要把我们分开是时,她和我,都犹豫了。
今天在西区食堂吃饭,碰见老姚,她用无光的眼睛看着我们俩,说:"考考吧,又能怎么样呢?"她也不走运,那该死的"国有银行"一直没有消息,她不得不重新拾起久违的考研书,在人大新开张的通宵自习室里打发她的夜晚。
西区路灯昏黄,由于下周还有考试,所以即使今天是周末,校园仍然很安静。我把车骑得飞快,一句话也不说,她搂着我的腰,就像往常一样。许久,她说:"我们唱首歌吧。"我知道,她是想唱那首已经唱过不知多少遍的《模范情书》。这是我们俩配合最好的一首,是我们参加五十大庆 ** 的收获。999月,现场合练。由于合练都是在长安街进行,所以总是在半夜。回来时,往往已经凌晨两、三点了,我们和其他同学挤在车上,有时两个人坐一个座,有时干脆坐在地上。别人都在打盹,我们就唱《模范情书》,她唱主旋 律,我为她和声,和得好,我就转过头,轻轻吻她一下,她于是靠在我的肩上,不知是在想什么,还是睡着了。西区,黑暗中,我隐隐看见学九楼上的"品园2",说了一句:"也不知以后的师弟师妹还会不会知道'学九'这个名字。"


西区故事(二)
浩子还是犹豫了,毕竟,离开这个生活了四年的城市,离开我,还是有些舍不得。我和她一样,四 年以前高考的时候,选择志愿,就是为着这个城市,她的文化,她的历史,她的一切。我当初的所 有第一志愿都是北京的学校,连专科,都填了一个不知名的学校。我太爱北京了,老舍的《想北 平》、郁达夫的《故都的秋》,都传达给我们关于这个城市的美好的信息。
浩子说,她等。还有一家银行,据说把她放在了WAITING LIST里,还有机会,结果要中旬以后出 来。这几天北大和其他地方有招聘会,她可以努把力。
我也去了,虽然我已经签过了三方协议,但我要竭尽所能帮她。
好大的雪呀,校园的通道上积满了雪,行走不便,她穿着正装,扶着我的手臂,艰难的走着。我们 谁都不说关于走与留的事情,我想,就看这几天了。
还好,今天颇有收获,有几个北京的单位,专业也对口,听说她有留京指标,都挺感兴趣,给了她 面试的机会。     


昔日情怀,经典回映——西区故事(三)(四)
西区故事(三)
大学,就这样走到了最后的日子,当最后一门考完的时候,我们,几乎所有人,都怅然的、默默的离开了教室。完了?完了!!如果你不重修的话。然而要重修,也不容易,老师还嫌烦呢。
冬季的校园寂静、萧瑟,大四的楼道里已经归于沉静,就像那首歌唱的:"宿舍里的录音机天天唱着爱你爱你,可是每到假期,你们都仓皇离去。"没有离去的,要么是工作还没有落实,想做最后的挣扎的;要么是有家属在这里,想趁这几天享受爱情的欢乐的。
我属于哪一种呢?好象都是,又都不是。从我们开始那个夏天起,每次,都是我送她先离开北京。人民铁路很爱人民,多次提速,有一点没变,就是同一天开往杭州的车总在开往重庆的之前,让我能送她,又不至于一个人太寂寞。
这一次,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北京,与家人见面。要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有寒假的机会和父母在一起。以后工作了,就算春节有7天假,7天,又怎么足够呢。然而她的工作--我们俩的 事情,没有落实下来,我们,如何能够离开?
我开始有点后悔了,当初为什么不阻止她考研,既然没有阻止,什么又不鼓励她坚持下来。


西区故事(四)
带着浓浓的酒意,我又坐到了计算机的面前。
其实我也有过考研的打算,我准备考外专业。去年寒假的时候,我带了两本厚厚的新闻史回家,还煞有介事的学习了一段时间。但当我看见退休的母亲拿着几百块钱的退休金在市场上寻找便宜的蔬菜的时候,当我看见忙碌的父亲为着那点薪水早出晚归的时候,我开始重新思考我的未来。父母为了我,作了太多的牺牲。在我上小学以前,我的母亲是一位现在的人们称为"女强人"的人物,她是一家贸易公司的经理,业绩非常好,也颇得上级的赏识。当她正处于事业上升时期的时候,我该上小学了。那时我父母两地分居。为了我能够得到完整的教育,母亲放弃了自己的事业,调到了和我父亲同一城市的一家工厂作一名普通的会计。而我的父亲,在我高中的时候,本来有外派的机会,但为了即将面临高考的我,他也放弃了。现在,当我看见白发的父亲和苍老的母亲还在我为这个早已成人却还不能自食其力的儿子操劳,我踌躇了。要是考不上怎么办?要是只考了个自费怎么办?即使考上公费,还得爸妈养我三年,那又怎么办?
我痛苦了好些日子,最后的结论是:报了一个BEC3的班,为找工作作准备(很惭愧,我没过)。那一段时间,浩子也很痛苦。大概是去年三月吧,还是四月,"一招"门口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因为北京有名的考研班都在那里设报名点。我们周围的同学一拨一拨都往那里跑--春季班、暑假班、甚至秋季班;陈文灯、岳华亭、朱泰琪……考还是不考?浩子拿不定主意。人们都说本科生找工作难,本科女生找工作更难,外地本科女生找工作尤其难。最后,浩子和许许多多的外地女生一样,在茫然中,报了暑假是英语和数学班,正式成为"考研一族"
在这里插一句,也只是我的一家之言,就我在找工作的所见所闻,女研究生就业形势不比本科生强,多学了三年,一样的和本科生一起参加那些无聊的笔试、面试,往往也和本科生在同一起点开始。当然那三年肯定没有白学,比如将来可能升职的机会比较多。但女研究生由于年龄关系遭人白眼的也常有耳闻。如果考研只是为了将来找个工作,那么女生,考不考研其实很次要。


昔日情怀,经典回映——西区故事(五)(六)
西区故事(五)
我和她说好了,我找工作,她考研。为了不错过一些好机会,我也替她做了一份简历,对于那些谁都无法拒绝的机会,她可以试一试。可谁知,一试,竟试出这么多的麻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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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初,还是10月底,第一家公司就送来了APPLICATION FORM--安达信。那时候,只要来一家单位,几乎每个人都去,不论兴趣,不管爱好,先交了简历再说。我也是,有些单位或职位,根本连做什么都不知道,也去了,好象不这样自己就会"卖不出去"一样。不过这样也有一点好处,就是可以多一些机会锻炼锻炼。
11月,我几乎每天早上630起床,急匆匆赶去西门外"飞宇"网吧抢座,上那两个小时的免费,找找招聘的网站,但往往是无功而返(让人由衷佩服人大的同学起的早),不得不在宿舍拨号上网。
想起来,现在有校园网,真是太幸福了,可是我又已经找到了工作,所以现在只好在网上写写《西区故事》。 网上确实有好工作,但条件却不适合我--1、工作经验,2、北京户口--对不起,我都没有,我有的,只是我自己。 终于有一天,我的邮箱里来了一封信,是平安上海总部来的,叫我打电话确认面试事宜。于是我找了个电话亭,用IP卡拨通了总机,但分机一直占线。我以为是我的问题,又改直拨,仍然不行。一直不停地,近半小时后,我终于接通了平安的电话,但我已经被6级的寒风吹得直打哆嗦,不停地吸溜鼻涕,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可谁又知道,这竟是一次电话INTERVIEW,我非常不连贯地回答了对方各种问题,还用结结巴巴的英语作了自我介绍。你可以猜到,我失败了。


西区故事(六)
新千年的冬天终于来了。
浩子的考研进入了关键时期,冲刺班已经上过,专业课也已经开始复习了。旧图是考研的一块宝地,虽说那里成天空气污浊,但满屋子都是考研的战士,一百多人,各个埋头苦干,气氛着实逼人,不努力都不行。嘉嘉是我们班考研的杰出人物,是我们公认最有希望考上的。他天天早起去旧图占座,捎带着也为我们班几个女生占了。后来有一天,嘉嘉把脚崴了,我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再让他为浩子她们占座,于是决定替他去。但他不放心我这个新手,说他早起去排队,让我冲。550,旧图门口,黑,冷,队伍已经排了有十来个人。"嘉嘉!"我放声叫到。我的声音在寂静中久久地盘旋,惊动了正在一边排队一边打盹的同学。"抱歉,抱歉。"我吐了吐舌头,不过别人也看不见。
嘉嘉打了个哈欠,说:"怎么样,晚了吧!""你几点来的?""五点半,准时。""厉害厉害。"
我便"加入"了考研大军的"队伍",打盹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发牢骚骂人大保研为什么这么少骂陈文灯骂朱泰琪骂余学本太烂,同时跺着脚以防冻坏。更有一位女生,竟然趁此时间跳起了绳,既排队又健身,一举两得。旧图门口有一张长凳,可容三人并坐,早来的前三位同学向我们描述着幸福的来之不易,并说其实坐着也不好,冷,但他们谁也不起来让我也受受这罪。就这样,一个小时过去了,天已微亮,东方的粉红显示出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薄薄的霜花凝结在草坪的已近枯黄的叶子上,告诉我们,冬天,冬天。校园揉揉惺忪的睡眼,翻过身,又懒床了。
我身后的的人群一片欢呼,原来是开门的师傅来了。我于是身不由己地被洪流冲入了旧图的大门,而嘉嘉,竟拖着伤腿跑在我前面,让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毅力,也心生歉疚。
旧图中的座位是相对固定的,大家都近乎本能地跑向自己习惯的座位,连想都来不及想。占到座以后,通常得趴桌上睡一会,否则就太累而不能坚持一天的学习。好了,有了座,一天都可以在旧图过,学习或睡觉,是考研一族的两大嗜好。
在我坚持了两天以后,嘉嘉的腿好了,但他却离开了旧图,因为他在外面与朋友合租了一间地下室,不用再担心有人打扰。浩子不放心我以占座后的状态去参加无休无止的面试和笔试,于是我们再也没去过旧图。对于嘉嘉,这也是个转折,不知他会不会后悔离开旧图……
(写到这里,时间是20011162127,我就要离开学校回家去了,这一次,人民铁路终于不再爱人民了,浩子订到的是明天凌晨的加车,我不能再送她上车。让我们祝她一路顺风吧。对不起,由于家里条件限制,《西区故事》只能下学期再与大家见面了。谢谢各位网友的关心。西区留下了我们的青春、我们的爱,西区永远是我们心灵的家。)

昔日情怀,经典回映——西区故事(七)(七)(八)
西区故事(七)
到现在我有印象的第一次面试是普华永道的,公司坐落在令人叹为观止的嘉里中心--一幢有各大著 名网站、外企、甚至使馆安家的大厦。不怕笑话,我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惊诧于这里良好的办公环境,原来我是一心一意想进国有银行的,但这时,我开始改变自己的想法,我对浩子说,能进外企,就不进国企了。
可是普华没有再给我机会。那是我第一次和别人用英语交谈那么长时间,自我感觉还算良好,几乎没有什么不通顺的地方。回忆起来,大概只有一处可能让MANAGER不满意:他问我在国泰君安和普华永道之间会选谁,我说选普华--不是为了博得他的好感,这是实话,我不喜欢证券公司,虽然我的一位同学说只要能进证券公司他就是扫地也愿意。事实证明我的回答并没有博得他的好感。后来一位朋友告诉我,这位MANAGER是专门做证券公司审计的。我只认识我自己,却没有认识别人,这无无疑是我的一大遗憾。
浩子非常辛苦,自打没人占座以后,她不得不每天在宿舍楼的自习室里自习,而我也进入一种"没人管"的状态,白天我就象一只没家的狗,到处寻找就业的信息,参加各种笔试、面试,徘徊于教一"新干线"和学生科;晚上我则象一只狡猾的大灰狼,在我那并不精美甚至有些简陋的简历上字斟句酌,为自己披上一张漂亮的羊皮。
开始我和浩子约定在熄灯前通电话,往往是我向她讲述当天的逸闻趣事,她向我诉苦,然后我对她说"加油"。然而201并不善解人意,常常是拨号的时间比通话的时间长几倍,于是我索性每天1050去一趟学9,看一看她,抱一抱她,说几句话。我知道她非常需要鼓励,就象我一样,这时候我做不了什么,只有不住地为她加油,让她感到我时时和她在一起,让她不放弃。而我,也同样被她鼓舞着,每天我都处于一种极度的疲倦中,每天我又都同样精神饱满、信心百倍地走出宿舍,不论成功与失败,我都不愿让浩子失望。
当然浩子并不是全部,在遥远的大西南,我的父母,同样期盼着我的成功。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面试,我都要告诉我的母亲,她总说:"我们不懂你们的事情,但我相信你的选择是对的。"母亲也问过我是不是因为他们才放弃考研,我的回答当然是否定的。

西区故事(七'
我这一个月出差,忙于生计,没有时间收拾心情,但大四仍在继续,西区故事还未休止。自由的大 学生活多么宝贵,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西区故事(八)
阿国很早的时候对浩子说过,宝洁公司值得一试,不管能不能进去(通常是不能进的),即使只是去感受一下,也会有非常大的收获。我当然知道宝洁的大名,也早就耳闻它的招聘之严格。记得大一时《中国青年报》曾讨论过一位南京的学生放弃保研的机会而选择了宝洁的事情,当时说得很多很远,比如理想,比如追求,比如值不值……我其实什么教育都没受,只是觉得宝洁好高不可攀,对能够进宝洁的人充满了敬佩。
阿国是我们96的师兄,那时经常跟我们讲他找工作的事,一点失败、一点成功、一点喜悦、一点忧伤。哦,还有小葱,当初老是和阿国一起出现,现在已经快一年没见面了,也不知他在深圳过得好不好。
99年我曾和浩子一起去逸夫看过宝洁的招聘会,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盛况"。今年宝洁在北大开,我实在没有力气去挤(也不相信自己能上),所以就没去,而是托阿春在可能的情况下为我和浩子带回来两张表填填,就当练练英语。
浩子仍然在一边痛苦一边准备考研,每天我依然要对她说无数遍"加油"。到这时,她已经放弃了好几个机会:安达信没填表,普华永道没去笔试,新华人寿没去面试。我对她也没有说什么,因为如果她决定了不去某个单位,即使别人发了offer也不去,那何必浪费宝贵的时间呢?还不如多复习一些。
然而浩子对宝洁却是非常认真,花了大半天才把申请表填好,我也是煞费苦心地填了几个小时,赶在deadline以前把那厚得象一本书的,包括机读卡和主观题的申请表完成。我还突发奇想,把我和浩子的表都复印了一份。
那短时间我似乎特别顺利,通过了好多公司的初试,象安达信、毕马威、新华社等,也许这对浩子并不是好事,天天看着我一步一步往前走,自己考研的决心渐渐动摇。我还是一如既往地鼓励她,但我也没有食言,但凡她喜欢的单位我都帮她做简历,帮她找信息。
浩子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在新年前去中山音乐堂听一场《中外诗歌散文朗诵会》,不过由于正处冲刺阶段,很难抽出时间,所以我打算为她买一张实况碟,满足她的愿望。

昔日情怀,经典回映——西区故事(九)()(')
西区故事(九)
我有时不知道浩子究竟要求我做什么,也许我本应察觉她的一言一行,但我实在有些粗心,至今她仍然有令我难以琢磨的地方。哦,当然也可能我这人天生是一个独身的料,虽然我不敢想象失去了她,我的世界将会怎样。
是不是,我是一个无趣的人?还是,生活太容易让我满足?
我向往的生活其实非常简单,上班,下班,工作日,周末。在我自己的时间里,看书,听音乐,看电影,学一点自己愿意学的东西,和朋友一起运动运动。我敢肯定,这些浩子都能接受,但她还有别的要求。
实习已经让我很疲倦了,尽管上司非常开恩连续几天都免除了我的加班,但下班以后当我经过跋涉回到宿舍,已是筋疲力尽,不愿动弹。很奇怪,我突然发现不会打发自己的夜晚了--不加班,我可以干点什么呢?
我本能地意识到,应该和浩子在一起。以前的夜晚,我们是怎样过的呢?我们一起自习、一起去北大上课、一起干学生会的事情。而现在,当你连上自习的欲望都不复存在了,选择,便成为一件困难的事情。
我们不可能天天呆在我的宿舍,我们不可能天天去新图看电影,我们不可能天天去学活的水吧,更可怕的是,我居然天天带着浩子在夜色中,在寒风中,在沙尘中,在校园中,漫无目的地走,然后在学9锁门之前,把她送回去。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浩子想要的生活。我还知道,她已经忍我很久了。
她曾不止一次说过,想去西门外的"金色年代"坐坐,可是西门都搬了家,这个心愿却还没了。然而,当我们第一次走进去的时候,又是那么的不快乐。
我甚至天真地打电话问老姚怎么玩,她说她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想出来。她接电话时正在吃饭。唉!吃饭!!
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我敢肯定,在学9下面有人见到了我的样子。那晚我也唱了很多老歌,直到最后嗓子都哑了。
我对浩子说,早上醒来就好了。的确是这样的。第二天早上当我从公司给她打电话过来,我发现,我依然…… 不好意思突然中止回忆正常的进行,只是西区的这个夜晚,给了我这么做的勇气。


西区故事()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具有专业水准的网文作者,所以经常文理不通、思路跳跃,也难免在文中露出 蛛丝马迹……还是讲我的故事吧。
我敢肯定,如果没有那一周,浩子将如愿考上研究生,我们将是另一番样子。我会在人大附近租一间房,天天挤公共、倒地铁上班,晚上到人大听听讲座,或是陪浩子自习。我将过上一种"半工半读"的生活,我会觉得惬意,因为有浩子在一起,又不仅因为和她在一起。
那一周好忙,如今我仍记得非常清晰。我几乎天天在AA、宝洁、KPMG、新华社等笔试和面试现场穿梭往来,我甚至来不及到课堂上签个到--哪怕老师仅仅要求签个到。

快熄灯了。  

西区故事(')
是的,没完,又怎么能完呢?时至今日,我仍然生活在我的西区,虽然浩子没有取得"品园3""品园4"的入住权,我也只是一个实习生,但这种生存的状态,包括天天挤公共、倒地铁,都颇似当初我们设计的"半工半读"的生活。
那一周我生活在一种亢奋之中,甚至来不及思考我的将来--不是思考的时候,我也忘记了疲倦,只是咖啡比以往喝得更浓了,也想到过抽烟,但是我实在不太喜欢那些廉价烟的味道。
浩子停顿了下来。她开始一轮又一轮地在宝洁的考试中过关斩将。其实我和她一样也顺利地在宝洁的考试中走下去,但我说过,我一直认为自己难以有实力敲开那扇大门,所以并不太在意。记得当我们从百份简历中突围,进入36人的初试时,我对浩子说:"目的达到了。"非常戏剧的是,当初为我们领回报名表的阿春自己并没有交表,她的理由是填的太多。

和阿春,还有非常戏剧的地方,甚至让我觉得我们之间有某种缘分。12月的一天,上午有四节课,我们好多人请假去参加深圳一家银行的招聘会,阿春并不想去。我劝她:"练练也好嘛,要不将来参加面试会非常生的。
"
于是阿春随我们去了。

昔日情怀,经典回映——西区故事(十一)(十二)
西区故事(十一)
我和阿春来到了那间只见人头不见人身的教室,投影播放着总行行长的英语演讲,他的发音是那么纯正,让我怀疑是对的口形(后来经过仔细辨认,的确是行长大人的亲口所言,于是我对他的敬佩油然而生)。副行长随即现场作了充满鼓动性的讲话,许诺了诱人的年薪、户口、房子,我也砰然心动,领了两张表开始填。
填表的时候我还遇到点麻烦,我不知道浩子家人的生日、职称(还好知道姓名,不过这银行也了解得够细的)。当我历经千辛万苦填好表,要交上去时,却得到一个消息,说该银行奉行"深圳速度",当天开始面试,两天以后出结果、签约。我犹豫了。两天,AAKPMGP&G的结果肯定出不来,如果这家银行要我,我会签吗?浩子会签吗?难道不等那几家外企的结果了?这时浩子在自习,我找不到她,决定只能自己作出。于是,我放弃了,没有交表。
不知是不是受了我"练习"的影响,阿春一鼓作气冲出重围,在两天以后拿到了OFFER。阿春啊阿春!
12月的某一天晚上,学8楼某宿舍,收到深圳那家银行OFFER的所有人聚集于此(史称"深圳会议")。当讨论进入正题时,他们,却沉默了。前途、梦想、十几年的努力,如今就系于这一纸接收函。他们其实也不知要讨论什么、要讨论出什么结果--各人情况迥异,又哪能有个统一的结论呢?
阿春也在其中。她焦灼不安,甚至盼这讨论早早结束,因为楼外还有个人在等着她。也许对于他来说,等了阿春这么多次,这一次最为漫长。他也许一直在犹豫,他肯定也在说服自己,然而,这关系到一个人的前途啊,他又如何能替她决定。还是尊重她的选择吧。
后来阿春告诉我,如果他说一句话,哪怕稍微的挽留她一下,她就不会走了。但他没有。然而他有不可能也去深圳,因为北京有他的事业和朋友,有他熟悉的生活与工作环境,更重要的是,这里有他正在实现的梦想。
讨论的结果是:不管签不签,大家先跟银行谈谈,以便争取更大的利益。但事实上,当他们真正面对协议时,所有的计划全乱了,早决定签的人不用说了,早犹豫的人也争先恐后起来。是也,这样的选择对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一生第一次啊。
到现在,我仍后悔当初劝阿春"练练",这一练,她就不得不放弃留京--要知道,她可是我们班学习的第一名啊,这个指标是她用了几年的努力换来的!还有感情,几年的感情要经历几千里的距离的考验。
还是乐观一点吧,让我们祝福阿春。


西区故事(十二)
20001222日,AAdeadline,尽管这一周我经过不停的思考和询问,也虚拟了各种可能,甚至还以留京指标没定为由,向AA求得了宽限,但是我厌倦了这种无着无落的生活,一种强烈的归宿的渴望萦绕着我。我再也不想为工作的事情烦心了。我几乎花了一个学期来办这件事,课程非常的荒废。当然荒废的不止我一个,曾有一天(大概是"风载"那天)的银行会计课,本应有80人的课堂,只去了5个人,其中我是第一次去,而另外几人中,还有一半是保研的,闲着也是闲着。
各种说法摘录于下:
"AA有非常好的背景,两年以后跳槽会有很高的附加值,绝不比上研差。"
"AA很累,我师姐在哪儿实习过,说这种累不仅是心理上的,而且是生理上的,要从身体上把你累死。"
"年轻时不积累一点,难道还要老了才来辛苦吗?"
"AA有一整套培训系统,能学到不少东西。"
"AA的气氛不好,不友善。"
"你还有别的OFFER吗?不去AA,你去哪儿?"
是的,不去AA,我去哪儿?宝洁的电话打不通,我也不敢奢望从那么多高手中突围;KPMG已经通知了迎新PARTY的名单,我并不在内;而工总的人事在电话中对我说:"277MOUSE是谁?是一只老鼠吗?"
于是,我把自己如期地卖给了AA,应该是一个不错的价钱,据调查,AA的收入在五大中还是名列前茅的。
一身轻松,我走出了国贸那豪奢的厅堂。我还认识了两位将来的同事,一位是武大的研究生,一位是人大会计的。我坚持认为我们是有缘分的,于是请她俩坐地铁。
在地铁中有人呼我,但191的信号被屏蔽了。我当时并不知道,我的命运(可能说得有些严重了)开始发生变化了。  

昔日情怀,经典回映——西区故事(十三)(十四)
西区故事(十三)
我和"将来的同事"上了一辆极破极响的320,难以名状的激动(也是我最后这样的激动)让我们无法保持沉默,于是就扯着嗓子聊了起来。她在AA实习过,那种生活对于我来说,还是个未知的世界。我充满了好奇、紧张,甚至于恐惧,我不知将来要发生什么。
四通桥,红灯。SHIT!我在心里骂了一句。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回去见她了,我要告诉她我把自己卖了,终于卖了。 呼机振了起来。又是浩子,我想,于是我笑了。一定是个什么祝福,就象情人节的时候呼一个"爱老虎油"。但呼机上显示远比"老虎油"要触目惊心得多,简直就是"大象油""恐龙油""宝洁公司已经录用了你和浩子,请速回宿舍电话。"署名是室友侯濮。
98年世界杯,意大利队被法国淘汰的那一夜,我给浩子讲巴乔的故事。
沙尘暴到来的时候,浩子坐在我的车后去北大上BEC,我们一路练口语,吃了一嘴的沙。

占座那疯狂的早晨。
列车远去的时候,我伸出三根手指,这是哑语的"",浩子却一直跑到列车末尾,想再看我一眼。 广州那狭窄拥挤的街道,浩子孤独地走着;我却在AA拼命地工作,加班,加班!
……
同事吓坏了,看我突然涨红了脸,沉默无语。
"要回电话吗?"她小心地把手机递给我。
宝洁呼我我没回,就把电话打到我宿舍,托侯濮告诉我,同时还让他转告浩子。
拼命地跑回西区,浩子已经到我宿舍了。
西区故事(十四)
长大成人就是学会选择。我非常喜欢年长的人叫我"小伙子",其一,我已经获得了一种被承认是平等,其二,我还属于年轻人,是有朝气的。幸运的是,我从很小开始就有了自我选择的机会:我选择了学小提琴,几年后又选择了放弃;我选择了不上重点初中,却又考进小城最好的高中;我选择了人大,也选择了现在的专业。父母在这过程中,只是要求我做一个正直、健康的人,他们引导我判断,而并不把任何东西强加于我。
父母其实太容易满足了。我扪心自问,实在没有什么值得说的,可以让别人觉得我是一个好儿子,但父母那溢于言表的幸福分明告诉我,他们对这个儿子是满意的。我当然也知道,儿行千里母担忧,他们最盼望的,无非是我过得好。我过得好不好,是我自己的感觉,但在他们心中,自然也有一个判断--他们认为的好--也许和我的感觉不完全一样,我却不能忽视它。
父母希望我留在北京,这也是几乎所有在北京上学的外地孩子父母的愿望。四年以前,当我考上人大的时候,爸妈把我送到北京,我们一起在北京玩了几天。那时正值北京一年中最美的季节秋天,无云的湛蓝的天空给了他们关于北京最美好的印象。时间仓促,他们并没有尽兴,临走母亲说了一句话:"以后孩子就留在北京了,还怕没有机会再来吗?"后来我回家,母亲也常念叨北京的好,还说怕我在北京过惯了,反而不习惯小城的生活,以至于每次放假我回家的时候,爸妈都要破费一番。
我又能带给他们什么呢?我常常思考这个问题,而答案总是神秘的概念,好象永远形不成实体。我只能用心感受他们的需要,并且默默地努力去满足。爸妈在小小的社区是体面的,一是因为他们为人好,二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听话的儿子。我并不是一个传统的人,也不认为"听话"就是好儿子的标准,但在小城人们的心中,上名牌大学、听话、好儿子,是几乎可以划等号的。我之所以是"听话的",也是因为父母对我的要都那么理所当然,是我的成长必不可少的,因此我做到了。而现在,我不再别无选择,不再必不可少,却该如何决定?
我进门不到一分钟,电话响了,宝洁招聘组的人照例还是要通知到我本人。我没有隐瞒什么,当即告诉了那边,我已经和AA签约了,不过他们叫我再考虑一下,我也确实需要时间来作决定。这一次宝洁只是口头通知,书面的OFFER要等年底才到,而签约的DEADLINE将在一个月以后,所以我的时间是比较充裕的。
朋友都说,签约出卖自己以后的第一感觉就是失落,惟恐失去了更好的机会。按理说都是学经济的学生,对机会成本的概念应该非常清楚,但人的心理就是这样的,再果断的人都有患得患失的时候。我却跟别人不太一样,连失落都来不及,就陷入了两难的选择,这足以让我失去主见和彻夜难眠。还记得那一天我奇怪地没有面试和笔试,经过一个多月的奔波我已疲惫不堪了,一直很配合的身体有些不适起来。中午便听到有几个同学拿到了AAOFFER,我这边却还没有一点消息。我对自己在FINANL的表现的确不太满意,也就少了必胜的信心。我开始等着收AA的拒信了。同样的还有宝洁,我也没有太大把握。唯独KPMG我是准备充分,现场感觉也最好的--后来证明,与我的感觉
完全相反,倒只有KPMG拒绝了我。到傍晚,我开始和浩子无精打采地去自习。这时AA呼我了,告诉了我被录用的消息。那晚我的不适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请浩子去了星巴克喝咖啡,还约定等她收到第一个OFFER时,我们再来。
浩子的第一个OFFER来了,我们却把当初的约定忘得干干净净。还不够心烦的呢!

西区故事(十五)
浩子从这一晚开始,彻底放弃了考研,与其说是放弃,不如说是另一种选择。都说气可鼓不可泄,确实是这样的,自打那一周以后,浩子复习的劲头就下来了,虽然还在准备,但那种不得已而为之的勉强连我都能感觉到。我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考个自费应该没问题吧,好歹也是研究生。现在,面对宝洁伸出的橄榄枝,考研的决心失去了抵抗。从我知道她收到OFFER的那一刻起,我就断定她应该去,并且一定会去;不管我怎么决定,她是不会拒绝宝洁的。
宝洁FINAL以后,浩子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告诉我,当她走出清华学研楼的面试考场时,有流泪的冲动。她对自己的表现不太满意,想到最后的十几个人中不乏身怀绝技者,也许,这就是她和宝洁最后的缘分了。她喜欢这家公司,喜欢她宽和的气氛和对人才的尊重,喜欢我们接触过的宝洁员工自信和蔼的风度--没有居高临下,没有咄咄逼人。浩子说,当初阿国讲的没错,应该试一试,只可惜自己恐怕不能走到底。我拍拍她说:"说不定宝洁就喜欢咱们这样的人,没准儿连你我一块儿要了。"这句话绝对只是安慰浩子的,我在当时不可能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听了我的话,浩子笑了。
看来我不太会讲故事,我总是忘记一些关键的东西,不知所云。不,好象我在故事的开始提到了--宝洁工作在广州。其实不用说,肯定大家都知道,但这真正是问题的关键。假如可以在宝洁工作又留在北京,那么我们大可不必担心,我留在AA,浩子如愿以偿进入宝洁,我们继续在这个倾注了两人太多感情、太多梦想的城市生活,这将为我们的大学四年画上多么圆满的句号,又给未来预约一个多么美好的开始。这一切,却从今天开始模糊。就我个人来说,刚刚清晰的前程,又变得如此的未卜。
我非常冲动地给我妈妈打了个电话,突头突脑地叫他们为我准备6000元违约金。现在想起来我是后悔的,这样做只是无谓地增加了他们的担忧,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在这头脑混乱如麻的时候,我唯一需要的是冷静,而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让我安安静静地思考一下。这件事情必然要告诉父母,但不应该是这个时候,而应该在我有了决定时。
我在电话这边无声地流泪了,我知道男人流泪是不好的,可从小到大,我那里经历过这样棘手的抉择呀?也许,在这之前我还只是个男孩,但从此往后,我将步入"男人"之列--这意味着责任。当浩子为、我擦去眼泪的时候,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也不是浩子一个人的事,而是我们俩共同的。我应该扮演的角色,就是我们这只船的船长,在风浪面前勇敢搏击。

西区故事(十六)
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个夜晚,我们彷徨了,我们迷失了。我们漫无目的地走在西区--我们的家园,却体验着漂泊的感觉。苍凉的冬天、无情的北风,还有两个相拥着蹒跚在风中的人。
就在这同时,嘉嘉坐在电脑前飞快地敲击着键盘,迅速地改好了一份简历,借了一套并不合体的西服,匆匆赶去了逸夫。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拦得住他了。早在一个多月前,他就曾有放弃考研的打算,后来在众人(当然也包括我和浩子)的极力劝阻之下,才坚持到了这时--已经十二月底,离考试只有二十天了。这次嘉嘉真是放弃了,毫不回头,没有顾虑,也打定主意不再后悔。半月过后,他买了南下的火车票,与几位朋友一起闯向广东;一个月后,他叩开了深圳一家著名保险公司的大门。
事情的发展充满了离奇的巧合,有时我甚至怀疑自己一直在梦中,或者患上了某种臆想症,以至于我的生活充斥着幻觉,让我在各种答案之间艰难选择。
正在我焦头烂额之时,《羊城晚报》给我打电话了。我还记得那位姓陈的大姐,在北京我们见面时身穿一件毛衣,随意挂一条围巾,说话时双臂环抱胸前,语速快,短句多,干净利落。我喜欢和这样的记者打交道,我喜欢新闻这个行当,甚至达到了为之献身亦心甘情愿的地步。我曾经对朋友说"只要新华社要我,别的再好我也不去"。她对我说,报社很需要既懂经济又有新闻敏感的人,希望我去搞经济报道,进一步的面试可以免去。我曾经梦想以新闻为职业,这是我迄今为止离新闻业最近的一次。我又动心了。我甚至还特地买了张《羊城晚报》仔细研读,看我在上面究竟有多少发展的空间--看也是白看,我哪能这么专业,看看就能看出自己的前途来。
后来我和浩子拿着那份《羊城晚报》去找Lanruo,她特有的笑脸让我们轻松了许多。是的,事情本身已经够复杂了,再不保持积极的心态,只是一味的去烦恼,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也许"处变不惊"仅是一种美好的愿望,但努力去做应该是正确的方式。 Lanruo给我们讲了很多故事,举了很多例子,甚至有些与我和浩子的情况非常相似。别人的选择给了我们启示, Lanruo却没有给出任何答案,就象所有朋友一样,她把结论留给了我们自己去下。
我又想起了阿春。当初如果他说任何一句挽留的话,也许她就留下来了。我其实也如他当初一样犹豫,但我又担心浩子因为我的疏忽而离去,所以还是说出了口:"留在北京,好吗?" 浩子答应我,如果她能进那家银行,她就留下来。你也可以猜到我自己是什么选择--我决定留在北京。

昔日情怀,经典回映——西区故事(十七)(十八)
西区故事(十七)
银行的消息最终没有等来,我们冒着大雪去北大投的简历也基本上石沉大海。外地、女生,在看重户口和性别的北京这无疑是在她面前竖起一堵墙。浩子一度感动于我的挽留,甚至愿意随便在北京找个单位,落下户口来。她说AA工作很累,她可以隔三插五地给我熬点汤喝。我却不甘心让浩子就这样放弃事业的理想,骨子里她是个要强的人,如果她真这样,将来一定会后悔的--不单是她,还包括我。
我一直想给宝洁招聘组写封信,书面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不去,但每次提起笔都不知从何说起,于是我想,过了Deadline自然他们就知道我不去了。
这时已临近春节,《西区故事》在我的随感随写中也贴上了好几回。我和浩子回到了各自的老家,与亲人共度佳节。一天,我突然接到邮局的电话,说有我的快递。我绞尽脑汁也猜不出是谁的,只有等谜底揭晓。终于送来了,原来是宝洁招聘组送的新年礼物--各种各样的宝洁产品。我接到包裹时有些无措,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父亲提醒我:"无论如何,你应该给他们打个电话,说东西收到了。"是啊,我怎么连起码的礼节都不知道了。
电话打到人力资源部,谢过之后,自然谈到了签约的事情。我结结巴巴地讲了自己的原因,也不知有没有讲清楚;对方说了什么我全然不记得了,我只知道自己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一种情绪,叫做失望。
从这时起,我再也没有了选择,于是我和AA联系,决定中断假期,回北京实习--尽早接触工作,进入状态。当许多人还沉浸在春节尚未消退的热烈气氛中时,我独自飞回了北京。
那是怎样的孤独啊!宿舍里还是我离开时留下的一片狼藉,灯不亮了,电话不响了,床单上蒙着灰尘,暖壶上徜徉着蟑螂。我在寂寥无声中猜测自己的明天,明天,会是什么样的生活呢?这种生活俗称白领:西服革履,道貌岸然,言谈举止高雅脱俗,待人接物彬彬有礼。我甚至紧张,甚至害怕,我不知道我的明天。
                                                                                                                                             
西区故事(十八)
航班推迟18小时以后,降落在了济南遥墙机场。在起落架与积雪的跑道接触的一刹那,我分明感觉到了地面的无力和放任,心跳也随之加快,眼前闪现出浩子的身影,直到听见邻座接通电话,以大难不死的兴奋喊道:"好大的雪呀,什么都看不见了。"我望向窗外,密密的雪团在空中挨挨挤挤地落下来,铅云挡住了下午三点的光,四下里亮着灯,灯光却不那么分明,时隐时现在雪幕之中。整个济南被淹没在这场初春的大雪中。高速公路上汽车以牛的速度前行着;放学的孩子们痛苦地推着自行车,不时有人滑倒;著名的济南交警吹着哨子,仍然坚守在岗位上;霓虹灯没精打采地闪着光,却似乎对匆匆回家的人们毫无吸引力。出租司机说:"送完你们我也收车回家了,美美地喝碗汤面,比挣多少钱都强。这鬼天气!"
这鬼天气!
我离开济南是在一个星期以后,大抵也是这样的雪天,虽然一周里也经历了浓雾弥漫和阳光明媚,但我从开始又回到了开始。时至今日,我想起济南来总是漫天大雪--虽然我先前曾在夏天游览过趵
突泉和大明湖。
在济南的夜里,我独自躺在四星级宾馆的黑暗当中,渴盼有人来打扰这死一般的寂静。我幻想现在有人在我身边,哪怕是打牌,喝酒,大声聊天、骂脏话,楼道里传来水房歌手凄厉的叫喊:"寂寞让我如此美丽""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告别济南时我带着一种逃离的喜悦:同去的三位女同事由于工作没有结束,留了下来,而我因为早已订好了翌日北京至重庆的机票,不得不搭乘那天最晚一班飞机回北京。这时浩子已经在西区等我了。
我和浩子去了西边的"乡香",要份火锅,点了几个常吃的菜,可是怎么也吃不下。我早就想回来见浩子了,但是见了面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说公司?说客户?说那无休无止的电话与表格?我不想让浩子感觉一周的实习对我有什么改变,可是突然间我就找不到话题了。浩子告诉我,过两天她把所有材料寄去广州。
第二天一大早,是浩子把我送出西门的。   

昔日情怀,经典回映——西区故事(十九)
西区故事(十九)
在重庆的日子是忙碌而快乐的,作为四川长大的孩子,我对重庆的山、水、漂亮女孩、麻辣火锅甚至终日不散的雾气,都有着从内心的接受。我还利用周末的空闲回了趟家,碰巧赶上姨的生日,给了他们重重的一个惊喜,把他们感动得一塌糊涂。我只在家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门了。爸妈坚持要送我去车站,我没有反对,我知道他们舍不得我走,正如我不愿意离开一样。母亲掏钱为我买了车票,她说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就将花自己的钱了。父亲还是象往常一样为我提最重的行李,这次是电脑包,他默默地、满足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母亲说,这份工作好,刚开始实习就可以做业务,还有出差的机会,甚至能抽空回家。她叫我好好干,让领导满意,以后好多获得这样的机会。
爸妈被拦在了检票口,我独自登上已经发动的汽车。在我回望的一刹那,我斗胆想起了朱自清的《背影》,虽然父亲的身影还算矫健,倒是母亲略有发胖,也没有谁去为我买橘子。他们同时侧身擦了眼泪,我看见了。
回到重庆,我又一头扎进了工作中。浩子在电话中告诉我,她已经把协议寄去广州了。"卖了!"她说。
不知为什么,我的身体不舒服起来。上司对我非常好,让我先把工作放下,休息休息。我躺在房间里,把电视的音量开到最大,惟恐寂寞来袭。我开始打电话,先是和浩子聊,然后把重庆的同学找了个遍,接着又把电话打到学8的宿舍。  
蛙哥接的电话,他说正想找我,有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要告诉我。
"你别吓唬人,我正生病呢,可经不起恐吓。"
"侯濮今天晚上飞回北京。"
"他不是在深圳实习吗?"
"本来都快签了,体检没过。"
"体检?"
"大夫说他肺……"
造化弄人啊。侯濮那么健康,对人那么好,说什么也不该他呀!他找工作这几个月已经够辛苦了,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却遇上这样的事情。
我突然感到健康对人是无比重要的。以前我不太注意身体,浩子提醒我,我还振振有辞:"人生的价值等于奉献乘以生活时间,我对世界的贡献大,生活质量高,少活几年又怎样?"现在我却对自己一贯的理论有些动摇了。如果我身体不好,父母会有多难过?浩子呢?我那么多朋友呢?
人在生病的时候就爱胡思乱想。
第二天,有人打我的手机,我碰巧没接到,后来看号码是广州打过来的,我拨回去又一直占线。我想可能是某位在广州实习的同学打过来的。到下午我做完一张表,趁空闲再次端详那个电话号码,却越看越象是宝洁公司的号。我立即打电话问浩子,她证实了我的直觉。
这一次打通了,还是招聘组的那位小姐,她说公司做了一份表格,是关于招聘的调查,专门针对没有接受offer的学生设计。我是调查对象之一。我说,也许这次又要让你们失望了。
也许我是世界上脸皮最厚的求职者,我在一个月前曾经拒绝了宝洁,现在又重新请求她接收我;我在两个月前曾经向AA许下承诺,现在又反悔了。我甚至不反感别人因此咒骂我,骂吧,该!
我离不开浩子。
然而无论宝洁还是AA都以宽厚的胸怀原谅了我。
西区故事(盛满了一口袋的祝福)
我象很多朋友一样,以为《西区故事》讲完了。可是一天mmm在吃饭时告诉我她要写《西区故事前传》,这让我想起了什么,至少,应该为这个故事结个尾吧。我写这篇故事始于听着《青春无悔》的冲动,那时还很多未知,而今天几乎所有的谜底都揭晓了,转眼就是几个月。昨晚跃弟又在放《青春无悔》,我一如既往的因为它而感动,听了上百次的歌,我还是很给高晓松面子,没办法。听着听着,我就决定今早起来把结尾写完。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特别是在大四这个敏感的时候,有些甚至在校园里流传,我至今仍记得一些师哥师姐的故事。现在我也大四了。今年我对北京的春天那点点滴滴的变化特别清楚,也许是不上课的缘故吧。以往这个时候都在拼命K书,希望能为五一出游积累点时间,可到了五一却发现春天过了。前年的这时我们大概已经在密云了,想起来植树可是大学四年无多的快乐时日,而且回来后紧接就是抗议美国的风雷激荡,很有一点意思。
我不知自己在故事里究竟要讲个什么主题,没有主题,就象真正的生活一样,难以捉摸的事情总是在发生着。有朋友说我是在讲爱情,可我看又不象--哪有这么讲爱情故事的呀?真正讲爱情的故事人大在线上为数不少,可没有象我这样讲的。我也许絮絮叨叨,什么都没讲,也许只是讲了大四的一些感受而已。
我自己倒是因为讲这个故事收获颇丰,盛满了一口袋的祝福。石木、lan_ruo、雨潇潇、dudu maomaoFayetteville、斑竹……好多好多朋友,鼓励、祝福我和浩子。有你们的祝福,我相信我们将来会过得很好。
《西区故事》大概是一部美国歌剧的名字,被我盗用了。两年前我在新闻学院上徐泓老师的课,她讲了一个《西区故事》的故事:就要毕业了,同学们开始排演毕业大戏,选中了《西区故事》,演员们攒足了劲排练,也许是太投入,现实与戏剧情节交织在一起,这本身就是一场精彩的戏。一位记者全程采访了他们的排演,并且在报纸上连载,大获成功。他的连载也叫《西区故事》。 故事讲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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